管虎導演的電影《殺生》,改編自陳鐵軍先生的中篇小說《兒戲殺人》。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以前的一個南方村寨,大伙合力用心理戰(zhàn)術殺死一個當?shù)氐仄Φ墓适?,此為主線,輔線則為外來醫(yī)生要找出此人死亡原因而鎮(zhèn)子內部醫(yī)生不讓他找出原因的“爭斗”。張鐵軍的《兒戲殺人》則表述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中的故事,背景為鄉(xiāng)村城市化的當下,主要故事也是城鄉(xiāng)結合部的一個村子民眾合力用心理戰(zhàn)殺死一個本村潑皮。
《殺生》這部電影在敘事手法上,比較大膽,敢于突破傳統(tǒng)的前因后果的正敘手法,而做打亂狀,插敘、倒敘混搭,且比較合理,還算不錯。故事編排基本合乎邏輯,在一個普遍不會講故事的中國電影年代里邊,能把故事講的通順連貫便是及格了。人物刻畫,以黃渤飾演的潑皮最為突出,雖然延續(xù)黃渤的小人物角色,但對其個人演藝的角色深度則做更深挖掘,可算他從影以來的最高高度。
因為有《兒戲殺人》母版故事的存在,因此影片劇本還算扎實,主題立意很高,且因為改寫緣由,因此可加入更多“因子符號”,從而造成《殺生》的多義性,并向“民族性”問題靠攏。在“民族性”這一問題上,影片則沿襲前人思考深度,沒有任何前瞻性突破,可謂是中規(guī)中矩,沒有功勞只有苦勞。這些可作為影評分析符號出現(xiàn)的影片內指,為該部電影加分不少,同時也抹淡了影片的最大敗筆——蘇有朋和任達華兩位演員的參演,直接造成觀眾很難入戲,與其他演員的直接“入戲”形成鮮明對比。
解讀《殺生》,可能更多的影評會關注“輿論殺人”,中國人的民族性等大問題,但是,我個人認為,這些可解讀的符號,不過是作為編劇出現(xiàn)的管虎早已安排好的。在《殺生》中,管虎編劇并沒有超越前人的思考高度,大量照搬了“對民族性進行批判”的橋段,造成影片看似結構勻稱、意指明確且深度可嘉,但卻沒有多少對當下有價值而且是“第一次價值”的東西傳世。影片中所傳達的哲學意指,我們在魯迅先生、顧準先生甚至是當下的一些先鋒小說家及其詩人的作品中均可以見到,不勝枚舉,因此,我說,該部電影沒有“第一次價值”的東西傳世。但這并不妨礙它成為一部還算不錯的電影。對前人思想的沿襲,并形成故事,也算不失電影的情懷,比之于粗制濫造的東西,不知要好多少。
看《殺生》,很容易便讓我想起阿甘的電影《高興》。它們在一點上存在完全相同的地方,也是電影的除卻港臺演員之外的最大敗筆——那就是,對主人公大段的惡搞,看似增加了電影的娛樂性,實際上減損了電影情懷的完整性,是對所要表達主題的極大沖淡。阿甘的能力便是把賈平凹的悲劇小說《高興》惡搞成一部還算有情懷的喜劇電影,而管虎的功效也是讓《兒戲殺人》盡量娛樂歡快起來從而成為一個叫做《殺生》的東西。我個人認為,作為電影出現(xiàn)的藝術形式,從觀眾的審美接受程度來講,可能很難接受完全的現(xiàn)實主義。或者,換句話說,我們的觀眾懼怕現(xiàn)實主義。這可能是造成編劇導演們閹割現(xiàn)實、惡搞人生的一個重要原因——這個原因,是出于票房的考慮。大量觀眾看得懂《殺生》卻看不懂《樹先生》很好的證明了這一“票房問題”。
但是,比觀眾更懼怕現(xiàn)實主義的,可能是我們的電影審查部門。仔細閱讀陳鐵軍的《兒戲殺人》,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寫的是一個當下的現(xiàn)實主義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為了寫小說,從警察朋友那里聽來一個故事,故事是這樣的,落魄的畫家在出租房內煮人頭被房東發(fā)現(xiàn)從而報警,警察拘留落魄的畫家,查問人頭來源用處,畫家稱用來制作骷髏做行為藝術展覽,四百元于一個收破爛的處買來,警察逮捕收破爛的,收破爛的又交代是割了死人的頭。死人為何人?死人為某城中村潑皮,死于肺癌。但警察調查之后得知,這個死人無肺癌,是被本村一個醫(yī)生說有不治之癥而嚇死的,其間,村民們都通力幫助醫(yī)生一起兒戲殺人了。醫(yī)生要嚇潑皮的原因是這廝曾經火燒醫(yī)生家,為了租其臨街門面。故事的最后是,畫家不知在何處又搞了一個骷髏,繼續(xù)自己的行為藝術展覽了。”
這個故事如果拍成電影,至少有以下幾大深度:
1、畫家落魄人生的真實寫照。
畫家的畢業(yè)好工作的分配名額被權貴二代頂替了,從而造成他的“自暴自棄”,在城中村租房子度日。
2、收破爛的真實人生的關照。
中國當下底層收破爛的人,到底如何生存,又會發(fā)生怎一樣的故事?《兒戲殺人》對這一群體中的一個個體進行了關照。
3、底層刑警的工作狀態(tài)。
4、民眾一起用心理戰(zhàn)術殺潑皮。
5、作為小說家出現(xiàn)的“我”,本身的故事敘述邏輯,便是對先鋒主義的調侃與遵循。
但是,可惜的是,前三點,都是電影審查部門所敏感的。因此,我們無法看到一個《兒戲殺人》一樣的多層意指的電影。作為編劇出現(xiàn)的管虎,只能在第四和第五兩項上做文章了。第四項反應到《殺生》中,則是整個故事的情節(jié)設定了,第五項反應到《殺生》上,則是管虎用了插敘、倒敘的方式講述這個故事。而且,這個故事,必須要發(fā)生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了,之后無故事,或者說,之后無這一樣的故事,這本身,是不是就像一個故事呢?
可能,我們現(xiàn)在能做到的電影深度,也就是,把故事發(fā)生在舊社會,然后批判一下國民性了,僅此而已。中國電影不進步,為何不進步,看《兒戲殺人》和《殺生》,我們或許便可以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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